Friday, November 27, 2015
战马 War Horse 2015.11.26 上海文化广场 《战马》讲的是少年和他的马感情很好,有一天战争爆发了,他的马被征用进入骑兵团发派法国,然后少年为了寻回他的马,谎报年龄入伍进入战场。 这部剧的看点在于它的舞台设计/灯光和道具。所有的马匹和一些小动物都是用木偶做成真实大小然后由真人在旁边控制动作的,小鸟、非常抢戏的鹅、和一些配角马匹都各由一个人控制,而作为主角的两匹马每匹都有三个人实时操控,一个人管头一个人管前肢一个人管后肢。所以马的全身的运动甚至呼吸起伏都相当的逼真。虽然是一个话剧舞台,这部剧还运用了很多电影镜头的手法,比如说慢镜头、360度旋转角度、还有特写啥的。这种手法再加上灯光的运用,真的看上去很养眼。 说到剧情就很无聊,我本以为本剧的主旨在于赞美年轻的主人公和他的马之间的深厚感情,但其实我发觉作者是在试图通过这个故事来讨论战争对人类(和马)的影响。一方面,英国人骄傲自大、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就无往不利;另一方面,德国士兵在思考着战争真正的意义并试图去改变一些反抗一些。这两方面的反应可以对照起来看,我们可以看到一个贴近事实的全像,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些竟然和主人公和主人马全部无关。在找到自己的马的途中,主人公的脑子一点也没有改变。我觉得说到底这部剧的名字叫做“战马”本身就是一种悖论,如果它是想要崇尚战争精神的话,但是主人马本身是反战的,如果它是想要反战主题的话,那作为战马并没有任何光荣的啊。而且最后敌对双方在无人区为了救主人马而停火以及主人公和主人马团聚的情节都太假了吧,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瞬间从残酷的现实转换成浪漫主义的美梦了呢? 我一直追求的是主人公最纯粹没有半点虚假的真挚情感。《战马》中的这位少年显然合格,但却并不招我待见。我更喜欢那个德国逃兵,但是当他被指责有空去同情战马却不去体会战友的水深火热的时候我也觉得无言以对。是不是我对这两位人物都过于苛刻了呢,他们明显是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我不可能去要求他们都去完成恰好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是基本设定为不可能的点吧。 本次演出是中国国家话剧院出品的,其实整体效果还不错,只是……那些主题歌和插曲翻译过来唱得太难听了吧,我本来也没有在意,但是散场的时候播出原版的男声的主题歌,有对比才知道距离啊。还有那段无人区救马的场景,太搞笑了,而且是东北二人转式的搞笑,这本土化的画风突然出现有点难以接受。
Thursday, November 26, 2015
Mostly Harmless Douglas Adams Martin Freeman (narrator) 0-330-32311-3 半年来陆陆续续地听Martin Freeman读的有声书听完了H2G2的最后一本《Mostly Harmless》。在这样长时间的周期下,具体的故事情节对我来说已经很零碎了,我甚至无法拼凑出来一个前后完整的故事。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我想要给这本书打五颗星的决心,因为它真的太witty了,可以说这真的是那种重在阅读过程体验的书。我听到的这个版本的有声书把整本书分散成了一个个很短的音频,每段也就五分钟左右。DNA可以做到的是在每一个这样的五分钟长短的篇幅里都有各种不同的能让读者/听众会心一笑的桥段。我觉得DNA的英式嘲讽式的搞笑,做到了永远可以上升一个层面来对自我进行分析和嘲笑的水平,令我喜欢和佩服得不行。下次还是要找机会,把原著再好好读一读。
Tuesday, November 24, 2015
这一集我莫名得还觉得蛮好看的,但是仔细一想其中的故事情节和内容却真的没什么很突出的精彩,难道仅仅是因为Clara死掉了这一点让人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还挺喜欢双面脸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的那个种族的设定,但是为什么那个女孩一直纠结在Doctor的情境,而丝毫没有察觉Clara快要死掉的预兆呢? Ashildr的回归好快,也挺让人惊喜的。只不过她在这集里面起的作用有点奇怪,整个Ashildr统治的街区的存在就很奇怪,她试图来把Doctor引过来的前因后果也说不通。只是为了给Doctor加上一个转移器嘛,一开始就让Doctor去救那个没被杀死的母亲不就好了。 各种Quantum Shade的设定模糊了科幻与奇幻的差别,整部片子散发着一种Harry Potter的味道。如何把一些神奇的情况转换成为用科幻的语言合理地解释出来,这是我一向以来很期待科幻给我的满意感。但是随随便便加上一个quantum的帽子就能轻松解释一切了? 最后Clara的死没那么哭哭啼啼,几乎要让我对她黑转路了,瞬间觉得她没那么令人讨厌了。同时我也十分清楚,做到把Clara洗白的代价就是把Doctor弄黑,把Doctor设定成为为了Clara会不惜一切代价疯狂复仇的模式,但是问题是第9季很明显有一个和过往很矛盾的情节转变,就是Doctor变成了一个很依赖Clara的人而不是在之前是很瞧不起并且一直用实话攻击Clara的老实人。 如果在接下来的几集里,Clara不诈尸出现的话,我还可以勉强选择忘却她存在过。否则如果她再出现,每一个她的镜头都是在提醒观众她是史上长得跟魔法特最像的伴侣。
Wednesday, November 18, 2015
这集太混乱了。不管是镜头的处理,人物的交待,还是故事的前因后果缜密度,都在挑战观众。麦哥以为自己是什么新潮的表达手法的先驱呢,没有把最基本的事情做好,连故事都讲不来,更别提故事的内涵了呢。这集开头的那句话说得很对,这种烂片是没办法unsee的,还是不要看为妙。
Tuesday, November 17, 2015
A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西方哲学史 Bertrand Russell 罗素 9780415325059 斯宾诺莎(Baruch Spinoza)是17世纪的荷兰哲学家,他原是葡萄牙裔的犹太人,却被驱逐出犹太教,他的作品贯彻神的概念,却被基督教列为禁书。 在他的不那么有名的《Tractatus Theologico-Politicus》(神学政治论)和《Tractatus Politicus》(政治论)里,他阐述了他的政治哲学。斯宾诺莎的政治哲学和霍布士的颇有相似之处,他们都认为主权者无过并且反对一切叛乱,但是斯宾诺莎与霍布士不同的是他推崇民主制,同时认为自由很要紧。 斯宾诺莎最有名的著作在他死后才出版,叫做《Ethics》(伦理学)。在这本书里,斯宾诺莎分三个部分阐述了他的哲学思想。 首先是形而上学的部分。从反对笛卡尔的观点开始,笛卡尔觉得有精神和物质两个实体,它们分别由思维和广延性界定。斯宾诺莎则认为思维和广延性都仅仅是神的一种属性,我们只有通过否定来定义有限事物,而完全肯定的存在那就是神。由此引出了斯宾诺莎的泛神论(pantheism)的观点,即神并不是一个特定的人物,神是所有一切、神即大自然。而一切事物都受着一种绝对逻辑必然性的支配,所以也没有什么自由意志可言。斯宾诺莎在这里被质疑的点是,如果神即一切的话,那上帝为什么会允许恶的存在和发生。斯宾诺莎的回应是,只有从人类的有限角度出发才会看到否定的东西(否定性的地方是恶),而从神的角度,世界是没有什么善恶的。 在《Ethics》里,斯宾诺莎运用的是几何学的推理方法,即有定义、有公理、有定理,公理后面的一切都是由演绎论证推出来的。 其次是关于感情和意志的心理学。自我保全是人类感情的根本动机。我们所遭遇的事,大多是由外界决定的。我们有几分自决,便有几分自由。时间并不是什么实体的东西,只有在人类自己的认识中时间的有限性会和感情联系起来,而在神的眼中,并不存在这样的时间上的过去现在未来的差别。 用我自己理解的话来说,那就是当你以为你是人生的主宰,你在被希望/恐惧这样的感情奴役了,而当你明白你只是个大自然的小棋子的时候,你就”圆满”了,自由了(free了,不受这种感情的奴役了)。 在这样的情感的定义的基础上(第二部分),运用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第一部分),便能得到斯宾诺莎的伦理学(第三部分)。我们爱神,是通过对神(自然)的理解,通过对神的理解我们便免除了那些”炽情”的感情从而获得了自由。对我们所遭遇的事每增一分理解,就是把事件和神的概念联系起来,因为一切事件都是神的一部分。把一切事件当作是神的一部分来理解,就是对神的爱。所以,对神的爱必定占精神的首要地位。爱神者不会要神回爱他。 罗素对斯宾诺莎的评价分为两个方面,他试图把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和伦理学分开来评价。 罗素把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归结为逻辑一元论,他觉得这种逻辑一元论和现代逻辑与科学方法相违,不能接受仅仅是逻辑推理的东西,而应该是通过经验资料显示而得出的真理。罗素不仅挑战斯宾诺莎的前提,同时还挑战斯宾诺莎的推理方法。 在这一点上,我个人同意罗素一半的观点,我并不觉得在拥有前提之后运用纯粹的逻辑推理的方法是错误的,我挑战的是斯宾诺莎的前提的真实性并不一定站得住脚,或者说他的前提是虚的。在虚的前提下运用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有一种以虚套虚的嫌疑。在这一点上,我感到斯宾诺莎在运用和笛卡尔同样的招数,他们在谈论一件事情(主语+谓语)的时候,都把重点放在谓语上面,而没有去论证主语的存在和真实性。但是当我们主要关注谓语的时候,常常会(不得不)默认主语是真的。问题是主语真的是真的吗? 在伦理学方面,罗素相当看好斯宾诺莎的想法,并特别赞赏他的言行合一。这里又一次涉及到了关于斯宾诺莎面对恶的态度,小伙伴们都纷纷同意罗素的观点,觉得要达到斯宾诺莎的境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运用斯宾诺莎的眼光,去原谅那些作用于自己的恶,看来理所应当,这已经没那么容易了;但要要是是去原谅那些作用于自己身边人的恶,那更难以让人接受。 这个主题,我觉得可以从三个方面来挑战斯宾诺莎。第一,当斯宾诺莎说”爱神者不会要神回爱他”的时候,两个”爱”字的定义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是指去理解自然,而后者则回到了世俗角度的定义。第二,如果说爱神意味着理解自然并且明白对神而言没什么善恶的区别,那为何不能作恶,为何不能不原谅恶?因为说到底不管是什么动作,都一样啊。第三,站在神的视角的确是没什么善恶区别,但是我们人类为什么要用神的视角来套在自己身上看待问题呢? 虽然我如此挑战斯宾诺莎,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自己也经常运用斯宾诺莎的伦理学来思考问题。我无法否认,人类主宰命运的有限性,这就意味着存在一种高于人类意志的东西,在不愿意把这种东西特定和某些神明联系在一起的情况下,泛神论也正是我的想法。虽然我觉得这个中文词多少有点歧义,对我而言泛神论虽然有一个神字在里面,但却是十足的无神论。我也觉得斯宾诺莎把爱神和理解自然等同化的定义非常得励志。但是在这种励志的行径下斯宾诺莎推崇的原谅默认,我想接受却又觉得这种推断很不负责任。
Friday, November 13, 2015
(海报和剧里面是左边这样的,其实人家的画是右边这样的) 红色 Red 2015.11.10 上海话剧艺术中心 根据画家Mark Rothko生平改编的话剧《Red》,讲的是越过事业巅峰的男主受重金要约为一个大饭店画画,然后他与他的助手不断地讨论关于艺术、艺术的价值、艺术家的价值等等的话题。 剧中70%的时间是男主一个人在夸夸其谈,听得我眼白都是翻的抽筋了。他的诸多理论都基于一种负能量、一种对现实的不满,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理解;我无法接受的是他的行为却一直是在实践自己嘴巴上鄙夷的东西,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伪君子。安静的伪君子对别人还没什么上海,而这个男主还是个嘴炮伪君子,他还好意思这么去抨击别人。他的助手,也就是剧中的男二,在临近后半部分对他的反抗与爆发我看得挺爽的,因为男二说的每一点都正好是我赞同的,连男二攻击男主用的词也正好是我之前脑海中用的词。但是同样的问题我也想要质问男二,你都看出来男主那么虚伪和不可救药,为什么还对他不离不弃?我勉强认同男二是因为注重情义才留下的。 此剧最大的主题是艺术的衍变,每一个潮流是在打倒上一个潮流的基础上生存下来并且发扬光大的。这一点,当男主是那个新潮流是那个挑战者的时候,他非常清楚;但是当他成为被挑战者的时候他就无法接受了。这种纠结的思想,在我看来很局限很狭隘,如果这时发生在几百年前的事情我还能理解,但是我没有想到男主竟然就是20世纪下叶的人,而这部话剧首演于2009年那么当代。就在这几十年之内,我们还在讨论还在纠结于“后浪推前浪”的问题,对于这部荣获2010年Tony Award Best Play奖项的作品(当年饰演男二的Eddie Redmayne也获奖了),我本希望还有什么更新更厉害的理论来着。
Tuesday, November 10, 2015
这个故事是50周年的Zygon的后续,讲一部分Zygon不想再过受人类约束的假面生活想要革命,最后被Doctor成功镇压了。论精彩的程度,这个故事的确可以说是本季开播以来比较突出的,又是Clara黑化,又是双人Osgood,还有Doctor的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啥的。但是眼花缭乱的背后,我却感到一种隐隐的不安。我以前遇到什么选择上的难题,我会去想如果是Doctor他会如何选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几百年的智慧是一种楷模。但是自从魔法特接棒后,我看到诸多Doctor在剧情中的行径,我会把自己代入,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我会常常觉得自己有比Doctor高明或者更有道理的选择,我渐渐发觉Doctor的做法已经无法说服我并且已经不是我心目中的楷模了。这一集里面可能被有的观众视为经典的Doctor对Zygella的激情演说,就是如此。 Doctor分两步来游说Zygella。首先,他质问Zygella的终极目的,Zygella是否已经想好革命后的社会将如何运作,再遇到新的反抗者怎么办。对此Zygella是一问三不知,但是因为不知道或者无法预料反抗后的结果,就是不反抗的理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永远不要有什么反抗和革新了,因为永远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这种思维方式,明显是从当权者的角度来思维的,Doctor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到了那一边去?然后,Doctor说他是经历过最重的战争痛苦的人,只要他在,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经历同样的痛苦。我心目中的Doctor一直以来应该是尊重人类的,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如此地patronize人类?我认同Doctor反战的结论,但是对于他的这两个论据,我一个也无法接受。 在看50周年的时候,其实有着类似的场景,人类和Zygon双方都面临着选择,在生存和毁灭之间去把握自由与和平的尺度。那个时候,10和11的做法是让双方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来选择,我没有看懂为什么不管是谁都瞬间决定不炸掉伦敦。我可以理解10和11这个动作的高明之处,就好像是把人类和Zygon都置身于“无知之幕”之后,不知道自己投胎后会是人类还是Zygon的前提下来决定世界的样子。但是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抱有“情愿牺牲全部伦敦人类也不能让Zygon存在”这种想法的人在“无知之幕”之后会做出相反的选择。我本来以为,这两集类似于续集的故事是在更清晰地回答50周年时遗留下来的这个问题,显然12的解决方案更羞辱人。我甚至觉得最后Zygella放弃并不是因为她被Doctor说服了,而是因为她意识到盒子是空的她被Doctor耍了。 上下两集的剧情对现实的影射实在是太明显了,上半集侧重的是恐怖主义,下半集侧重的是移民问题。把恐怖主义和移民问题两者结合在一起,这本身是让人觉得非常不妥的另一种映射。如果把Doctor 的演讲套在移民问题上的话,他简直就是一个西方政府发言人,连思路和论据都是西方政府发言人的角度。Zygella最后被招安,化身成为新的Osgood,这种自以为是的成就感,更像是魔法特在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催眠自己。重点在于Doctor更为狡猾能成功给Zygella下套,而现实生活中的移民凭什么就要逆来顺受地受羞辱呢?
Saturday, November 7, 2015
The Illustrated Man Ray Bradbury 9780553274493 Ray Bradbury的这本短篇小说集,以一篇同名的短篇开头与收尾,讲的是一个全身都是纹身的人,身体上的纹身不仅会动,还在讲故事,讲的还都是真实的预言故事,然后书中收录的就是这个纹身人身上的诸多故事。这些虚幻的故事涉及各种时间空间背景,几乎没有一个统一的主题,但是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恐怖。这本书里收录的这些短篇科幻小说,在科幻的元素之外,真的可以说是恐怖小说了,一开始悬疑气氛很重,结果知道真相或者不知道真相也都让人觉得后怕,有点庆幸自己不在故事中。在读的过程中我一直想着这一定是要打五颗星的,全部读完后想打五星的体验还在,但是再想到《The Martian Chronicles》的话,又觉得《The Martian Chronicles》能够在一个基本设定下讲出那么多丰富的故事还是比《The Illustrated Man》在一个简单框架下讲出各不搭界的故事要强一点,所以勉强给《The Illustrated Man》打个四星半吧。以下简短地对我印象较深的几篇做个小记录。 《The Veldt》高科技的居家系统,可以把小孩的玩乐屋的背景投射成任何想要的样子,父母不想让孩子太沉溺于脱离现实的人造场景,最终却被孩子关在玩乐屋的非洲野生草原中。从头到尾没有一个直白的解释,非洲草原的场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却由此把重点转到了家庭与儿童教育的问题上。 《The Exiles》讲恐怖小说的作品在地球被禁后,作者们的灵魂存活在一火星上,其中的一些灵魂想要迫害来访的人类。这个故事好玄乎,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有理清楚这些灵魂的来龙去脉和目的,如果他们想要存留的话,为什么要迫害那些宇航员使得他们想要把书烧光呢,因果关系好混乱。但正是这种混乱,让我觉得这个故事好适合Doctor Who啊。 《No Particular Night or Morning》是一个”哲学家”主人公的故事,他不相信任何没有确凿存在证据的东西。这种哲学叫做solipsism,唯我论,和我们近期在读的关于主观主义/唯心主义的东西好搭。 《The Concrete Mixer》一个不愿意来侵略地球的火星人被迫参站,在地球迎接火星人的却是欢迎的面孔。我觉得试着去揣测别人的心理这件事情太有趣/太不靠谱了,在此之上建立起来的种种理论和导向更是会我们引向未知的惊喜/惊吓。
Wednesday, November 4, 2015
萨勒姆的女巫 The Crucible 2015.10.30 上海天蟾逸夫舞台 我观看这部《萨勒姆的女巫》(The Crucible)的经历略为零散,看中国国家话剧院演出的时候因为有事错过了最后一幕大结局的内容,看李建军主演的Old Vic版的视频上下部分相隔了近两个月。但是好在这是一部非常杰出的剧本作品,所以还是觉得很赞。 这样的故事留给我两方面的启示,一个是如何在形式上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那就是被指控的豁免权以及举证义务的明确,虽然在这一点是似乎在剧中已经很明确地说明了这两则的漏洞;另一个是这种悲剧的来源,我个人觉得是一种把宗教、道德和法律融合在一起的结果。不管是对女巫的迫害、对红色思想的迫害、还是对反红色思想的迫害,它们的共同点都在于封闭的非开放式的思想试图借用法律的手段来做清洗工作。然而一旦法律被这种单一的思想道德的所控制,那就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剧中的人物都设定得很好,每个人都可以拿来单独分析一番。 少女这种生物,一秒钟纯洁天真无瑕,一秒钟可以说服自己鬼上身,一秒钟腹黑,一秒钟一根筋的浪漫主义,一秒钟极端现实主义,太恐怖了。 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法官和Hale牧师两位的设定,两者可以说都是外来的却决定着事件走向的审判者。这种冤案的产生,我们很习惯于把它归结成审判者的无能或者偏颇,但是在这部剧中我不能说这是一名判决或者审判中明显有偏颇的法官,我甚至觉得这位法官称得上是公正的,因为他愿意听取多方的意见、而且它对事件的基本判断是有理性思考的(只不过有方向上的问题)。在这样一名可以说是公正的法官判决之下的结果,却是让人无法接受的,这正揭露了问题的所在。而Hale牧师的反转也是一大看点,我觉得他是最接近于普通人的想法。他的那句“God damns a liar less than he that throws his life away for pride”,初听之下类似“好死不如赖活”,却是他在宗教框架之下能够想出来了的最符合人性的理论。 男主John Proctor最后纠结于自己的认罪书公布公开并为此走上绝路,我理解为他心中对宗教的挣扎。因为他觉得可以在上帝的眼前说谎因为上帝是明眼人自有上帝的判断,他的内心是无罪的;但是一旦这份认罪书流落到了社会,那么他立足人间的名誉不保,他个人的人格失去了尊严,这种损失在John Proctor看来是重过于宗教对他的压力的。 最后很直观地讲讲中英两版的差别。中版让我实在有点出戏的是,里面的少女都是大妈,特别是领头少女Abigail的扮演者每句话讲出来每一声尖叫全部都是典型的大妈啊,都是久经历练的烟酒嗓啊。两版最大的差别,也是中版最大的硬伤,就是在英版里事件的背景真相是隐喻的,并非直白的告知的,不能百分百地确认少女们的控告是诬蔑的,而在中版里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加了一出戏并且在之后的表演里也一直很明确地指出这些被控告的人都是被诬蔑的。因为这个剧情上的改编,把整部戏想要传达的东西降低了一个档次。我觉得原版想要传达的信息在于,问题的重点并不在于被迫害的人们是不是清白的,在不知道是否清白的前提下,我们就可以看出迫害本身的可怕与可笑;而被添加了洗白剧情后,传达的意思反而变味了,好像是一定要是本身是清白的才可以去反对这些迫害,而这种意识本身就又一次站在了迫害者的逻辑那边。
A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西方哲学史 Bertrand Russell 罗素 9780415325059 笛卡尔(René Descartes)是17世纪的法国哲学家,他最出名的名言就是“我思故我在”。当然这句名言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笛卡尔通过他的哲学逻辑推理得来的。 首先,笛卡尔把人和动物的肉体都看作是机器,他觉得动物完全受物理定律支配、缺乏情感和意识的自动机;而人有灵魂,通过灵魂与生命精气的接触,灵魂与肉体相互作用。但是并不存在灵魂支配肉体这种事情。格令克斯为了说明这种观点,创造了“二时钟”这个概念:肉体和精神就像两个单独但却同步的时钟。但是反对者觉得这样的概念不仅古怪,而且如果把精神事件与物理事件如此平行设定的话,那么精神事件岂不也带有决定论性质了吗? 再说笛卡尔的哲学理论,主要体现在他的《Discourse de la méthode》(方法论)和《Méditations》(沉思录)这两本著作里。从笛卡尔式怀疑(Cartesian doubt)开始,笛卡尔觉得什么都是可以去怀疑的,直到找到怀疑不了的东西,那么那个东西就是一条真理。怀疑的内容可以是具体的事物,比如“我躺着”;也可以是无形的东西,比如“2+3=5”。怀疑的角度,可以说它是在梦中或者幻觉里的东西,也可以说是一种鬼使神差或者有更高一层能力的趋势使得被怀疑的东西不真。然后在怀疑的过程中我们就会发现,唯一不能被怀疑的是“我怀疑”。这就说明“我怀疑”这一则确凿无误的真相,明显不是阿猫阿狗在怀疑,由此便推导出“我存在”。Cogito ergo sum=Je pense, donc je suis=我思故我在。假如我停止思维,“我”的存在便没有证据了。“我”是一个作思维的东西,由此跟肉体相对立。而对思维的定义,笛卡尔包括怀疑、理解、设想、肯定、否定、意欲、想象、感觉。 接着,笛卡尔举了一个蜂蜡的例子(wax argument)来证明认识外界事物,不可靠感觉,必须凭精神。 罗素对笛卡尔的质疑:显然笛卡尔在寻找怀疑的止点,一件无疑问的事实,他找到的是他自己的思维,即“我思”。“我思”是原始前提。但是这里的“我”于理不通,因为可以得到的无疑问的事实仅仅只是“思维是有的”。 从笛卡尔式怀疑,到我思故我在,这一路从看似简单的前提一下子豁然开朗似地推理到如此高度的哲学结论,我感到有一种几乎惊艳的醍醐灌顶的味道。而且他的逻辑方式颇有GEB的风格,去怀疑怀疑,上升一个层面去做同样的事情,往往就能发现很厉害的东西,比如哥德尔的证明或者罗素悖论。但是稍微往细想一想,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笛卡尔的推理哪里有问题。和小伙伴们讨论许久之后,我觉得有以下几个疙瘩。 “我思故我在”这句话本身已经成为了超越它本来要表达的内容的存在。我们习惯于理解“我思”是“我在”的必要条件或者等价条件,而笛卡尔的意思是“我思”是“我在”的充分条件。 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笛卡尔式怀疑和我思故我在的两者的推理的点是不统一的。前者怀疑的点是其内容的真实性,是宾语;后者因为不能怀疑了,于是直接肯定的是主语。这一点在细读罗素的评论后我就更清楚了,无疑问的事实并不是“我思”而是“思在”,怎么可能从“思在”推导到“我在”呢? 怀疑的方式我觉得也有问题。我可以怀疑“我吃”,因为可能我是在做梦,如果是按照这个角度的话,那么怀疑“我吃”的结论应该就是“我不吃”,也就是说“我吃”和“我不吃”里必然有一项是无疑问的事实。如果从无疑问的“我思”可以推导出来“我在”的话,那么无疑问的“我吃”或者无疑问的“我不吃”应该也同样可以达到一样的结论“我在”啊?!也就是说,怀疑“我吃”的结论可以不是“我不吃”,而是“他吃”或者“她吃”,于是就能推导出来人类存在了吗? 这样的推导逻辑让我想到了金山悖论,提出这个金山悖论的哲学家迈农(Alexius Meinong)说:当我们说“金山不存在”的时候,其实是在将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作为一个命题的主语,其实是在肯定它的存在,虽然不是作为实体的存在,而是作为观念的存在。我觉得笛卡尔在这里做的是同样的事情。当在审视前提假设的时候已经蕴含了结论的时候,那么从这个前提假设推导到这个结论还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我到现在还想不通“我怀疑”和“我吃”的区别。我们可以说我怀疑“我吃”,所以“我吃”是可以被怀疑的,“我吃”不是一项无疑问的事实。那这里所谓的无疑问的事实,是指谁无疑问呢?是不是我不能怀疑的时候,就变成了无疑问呢?我不能怀疑“我怀疑”,但是别人可以怀疑“我怀疑”啊,或者说老天可以怀疑“我怀疑”啊,那么“我怀疑”还是无疑问的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