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败 Fiasko 斯坦尼斯瓦夫·莱姆 Stanisław Lem 陈灼(译) B09BCN282F 这两年一下子出了好多莱姆的书,而且好像好多是以前没有翻译引进过的,盛名之下想要把一整套全部看了。读的这本小说讲的是某个未来的人类拜访宇宙中的未知智慧,结果人家睬也不睬,人类惨败。结果有点读不下去啊,就像故事中的人类遇到了更高级的智慧惨败了,我读莱姆也惨败了。 读不下去的主要原因是这本科幻小说真的蛮硬的,有不少超级长篇的理论的叙述,看得我似懂非懂却又不明觉厉。其中不少理论我都高亮收藏,感觉都可以单独有人就此写一本专业的书。摘录几段在最下面。 好看的地方我可以抽离地总结起来,但是有点难以感受到。一方面,是硬科幻的厉害,思维想象的厉害和精准。另一方遍是在硬科幻的搭配之下,这个故事可以相当宏大,是在讲整个人类或者宇宙智慧生物的命运,也有很小的关于个人重生身份谜团,两相辉映。 无论天涯海角,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理由,去论说这一切有何目的可言:它从未有过目的,也不曾对谁有益。这里不知何谓进化的残酷淘汰:一旦不合生存法则,基因就会被彻底抛弃。大自然无须承担创造生命的责任,也不必承受生命灭亡的后果。大自然在此地彻底解放;她挥霍无度,拥有无穷的时间和空间来创造无垠的荒原。她无比壮丽,却无须有益。她拥有无止境的创造力,却不必在乎目的,不必在乎需求,不必在乎意义。观察者的思考渐渐渗入真相,相较于所看到的宇宙死亡模拟的景象,这更让他感到不安和震撼。死亡景象,不过是暴风地平线下一些未知生物的遗体罢了。如此,观察者必须彻底改变固有的思考模式,过去的想法只能朝一个方向寻找合理性。这些形态与肋骨、头骨、牙齿类似,并非由于它们曾是生命的一部分——它们从未是——只不过恰好是因为地球脊椎动物的骨骼、毛发,昆虫的几丁质壳,软体动物的甲壳,都与之拥有相同的结构、相同的对称性、相同的优雅。无论有意义的生命是否曾经存在,是否将会存在,大自然都可以创造出这些。 社会进入技术加速时代之后,它的第一个趋势是对其生存环境加以干预。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它或许会有所悔悟,想要恢复环境,但旋即又发现,仅采取保护措施远远不够。接着,整个生物圈都会被人造物替换;不但极有必要,也不可避免。很快,会出现完全改造的自然环境,但又不是人类语境下的人工环境。对于人类来说,“人工”就是人类制造的物品;相对地,“自然”则是浑然天成的,人类未曾染指,或退一步而言,只被人类部分利用,如推动涡轮的水力,农业所带来的耕地。到了“窗口之上”,这些区别都不存在了。如果所有东西都是“人工”,那就没有什么是“人工”。产品、智能、科学,将会全面“移植”到周遭环境之中。电子器件或是它另外的未知类似物、未知表现形式,将会代替研究机构、立法机关、政府、学校、医院。种族的身份认同将会消失;国界也会消失;警察、法院、监狱统统都会消失。接着文明可能会进入“第二次石器时代”:整体的文盲化,整个社会都将慵懒化。受雇已不再是生存下去的必要前提。任何人只要想要,就能随时找到工作。那是当然,人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并不意味着停滞,整个环境将是顺从的守护者;除此之外,它还完全有能力根据所需、所想,任意改变自身。 那么,它能通过改变,让“进步”有一席之地吗?我们对此毫无头绪。“进步”这个字眼完全根据历史因素,被赋予不同内涵。如果任何智力、创造力、认知和建设性活动都高度专业化,以至于每个领域深挖下去,挖得越深,路径越窄,只能掘起一小点土块:这种情形,能称之为“科学进步”吗?如果机器比生物算得更快、更好,那为什么还需要生物来计算?如果跟农民、面包师、厨师、甜点师相比,光合作用系统能够制造出营养更丰富、品种更繁多的食物,那么,要耕地、磨面、烤面包有何用?在社会分析学看来,文明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可能向天堂全方位去广播它们完美生活的配方了。它们何必要这么做呢?已经不存在联合起来的饿肚饥汉和思想贫者。 其结果必然是社会本身的消失,留下的是巨量个体的结合。而且说真的,也很难在这些个体之中,找到哪怕一个人会选择将一生的事业都用来在宇宙尺度上发信号,以告诉其他文明自己过得怎么样。无疑,人工环境的设计者和工程师们在一开始就决定了整个行星不可能朝“有自我个性”的方向发展。这种人工环境与草地、森林、大草原相比,有本质不同:它的生长和繁盛已完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智慧生物。这些智慧生物会不会把时间都消磨在行星守护者提供的玩具里,从而慢慢变成愚蠢、贪吃之辈?也不一定。要看从什么角度考虑。对于某些人而言,是所谓的懒散和幻想;对另一批人,却是一生激情所在。跟我们相比,它们身处不同的世界,经历不同的历史时期,完全是不同的生物,能拿什么标准来衡量和评估呢? 但是,中村和劳戈尔却更中意宇宙论领域做出的假设。谁探索太空,谁就会在太空毁灭。所谓毁灭,并不是死,这句格言有着截然不同的内涵。天文学、天体物理学、太空旅行,这些都是最微小、最朴素的起点罢了。连我们人类都已经迈出了下一步,开始运用恒星工程的雏形。但这些发展跟扩张无关。昔日所谓的智力冲击波,指的是智慧生物不但占据了自己所在的星球,还会进一步占领邻近行星,进而推动星系层面的拓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增加太空中物种的密度?不,这跟“滋养繁多”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事,让特征自行发展。黑猩猩能理解宇宙论学者的劳作吗? 宇宙会不会只是一个大馅饼,文明就是孩子,狼吞虎咽,吃得越快越好?猜测外星人会入侵,只不过是刚开化的猿人、掠食者侵略思想的残留。既然人类不想让他们对待其他物种的手段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如果以相同心理去揣摩更发达的文明,后者的原则也没什么两样。星际战舰的小型舰队本应进攻未知的小星球,掠夺当地的钞票、钻石、巧克力,当然,还有美女——但对于外星人来说,看到这些美女跟我们看到母鳄鱼的心态没什么区别。 DEUS回应,它缺乏必要的数据来优化接下来的行动。而且这个要求本身,暗含了不可避免的人类中心主义。人类总是以善恶为出发点来探究自己和别人。这一模式同样运用于其一般性历史。许多人认为,历史不过是残忍行为和无意识征服的累积,无意识到了甚至不考虑伦理,无论是侵略者还是受害者,所得到的无非是文化的断裂、帝国的陷落、废墟之上新帝国的崛起罢了。简而言之,许多人对人类历史充满鄙夷,但一条统一的原则却是:没有人会认为从宇宙角度来看,人类历史是丑恶、可怕和精神失常的。没有人会把地球看成一帮谋杀犯的聚集地——在数百万星球中独树一帜;智慧屈从于血与痛苦之地——与宇宙常态截然相反。从上古猿到南方古猿,直至现代,作为原则,人们从内心深处把地球历史当作“正常”:一种在宇宙文明中应该经常遇到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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