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们!我的非洲! My Children! My Africa! 2015.9.11 上海文化广场生态箱剧场 上海文化广场推出了南非戏剧大师Athol Fugard(阿索尔·富加德)的三部戏,分别是《我的孩子们!我的非洲!》、《孤岛》和《火车司机》。昨晚我去看了第一部《我的孩子们!我的非洲!》,这次的演出场地是在文化广场旁边的生态箱剧场,是用类似集装箱的感觉搭建出来的露天剧场。在夏末初秋的上海晚上,晚风吹着凉凉的还是很舒服的。露天剧场虽然不大,观众席甚至是没有座位序号的,但是舞台和观众席很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舞台在正方形的空间占据了两边和中间三分之一的地方连接在一起,然后观众就坐在连接的地方的两侧,离演员表演很近,简直就好像是在课堂讲台下的位子上。而为了弥补空间大小的不足,除了那个T字型的表演空间,还往上加盖了一层作为遥远的地点很不错。另外还有一面背景墙可以播放一些幻灯片画面,也正好利用起来。舞台硬件唯一比较吃紧的地方在于话筒音响失效好几次,全靠演员原来声音的音量撑场。 话剧开始之前播出了一小段作者Athol Fugard对中国观众的寄语,作者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一部描写南非非常时刻的话剧,让中国人和南非人互相了解。我可以理解这部话剧可以让中国观众看到一些平时很少会接触到的南非的东西,但是怎么南非人就能了解中国了让人有点费解。接着,作者对这个故事做了一番背景介绍,在南非黑人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的时候他们想要站起来反抗白人的统治,时局相当混乱。有一天,作者在大肆的暴乱报道中,看到一则很小很短的报纸报道说是一名学校黑人老师被烧死了,因为他被怀疑是给政府通风报信的”叛徒”,而之后被证明他是清白的。这么多让人难以安心的暴乱报道中,这则篇幅那么小的报道却让作者难以放下。于是他便创造了《My Children! My Africa!》这部戏,戏中的男一是一个老派的相信教育和希望的黑人老师,男二是这个老师最得意的门生却相信以暴力来寻求自由,女主是一个来自同一城市的白人女生来交流中和两位男主产生了友谊。作者说在他心中是一直在焦灼犹豫思量比较,男一那样的追求自由的方式和男二的追求自由的方式到底应该选择哪一种,在创作这部戏的过程中他也一直在思考着,而当这部戏走到最后的时候也袒露了作者最后选择的立场。 我觉得这部戏真的很赞! 先从大的背景来说,非洲人民的疾苦,对我们来说一直有那么一个印象却遥远得几乎好像是在另一个星球另一个时代。种族之间的冲突,整个民族的苦难,其实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作者能够以此立题着实让我看到他很了不起的灵魂。对我而言,当我看到背景幻灯片播放那些暴乱画面的时候,我感受到很强烈的震撼。这种震撼的感觉,我印象中还有一次是在看《哥本哈根》话剧的时候背景播放原子弹爆炸的场景。看似遥远的历史事件所带来的灾难性的苦难影响突然之间如此真实,真的震撼到了我。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我很难再去在乎各种很肤浅很物质的东西,对人生的追求和讯问必须瞬间升华到另一个层次。 然后再来看三位主角,我觉得作者很厉害的一点是把三位人物刻画得都很鲜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而他们的观点在自己的逻辑系统里都是说的通的(作者有安排每一个人物一段自白来解释一切)。与此同时,这三位人物本身的观点的弱点也很清楚,并且被明显地摆在观众的面前。这样一来,观众可以看清每一个人物的逻辑和观点,也知道他们的缘由和弱点。就算是在如此清晰的表达之下,却依然难以去判断去解答作者一开始提出的那个问题,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追求自由。我觉得这是这部剧最可贵的地方,不仅是因为没有标准答案,而是因为题目是有问题的。当你面对一道有问题的题目,该去用什么样的解题思路呢?我个人觉得略为遗憾的地方是,整部剧的结尾结得多少有点教条,作者把自己代入男一的野心太明显了。在男一借助作者的力量显得高大的时候,反而失掉了他原本可能成为某些观众心目中的英雄的可能性。所以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看完整部话剧的我来说仍然是一道无解的题目。 本次的演出全英文对白,男一来自英国,男二来自贝宁(某法国殖民地),女主来自香港。我觉得让一个亚洲人来演本来应该是白人的女主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点子。作为一个白人,作者的原意本是想用他的文字来”拯救那些无名的、被遗忘的、受尽苦难的灵魂”,我理解他在设计这个白人学生女主的时候是想要用她来引导那些观看话剧的白人观众们。而如果在中国也是用一个白人演员的话,我觉得反倒可能弄巧成拙,因为当我观看一部同时有白人和黑人的演出的时候,我很可能会习惯性地站在(同时第三世界被欧美国家侵略过的)黑人视角来看待这位白人女主的。这次用一名亚洲面孔,倒是会让观众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到这位女主身上,达到了作者原来想要的效果。 最后有一点我很好奇。剧中的男一老师自白自己的人生哲学导师是孔子,”随心所欲不逾矩”和男主追寻的东西从某种角度上是切合的但从另一种角度上却是背道而驰的。我很好奇作者原来就是在剧本里这么写的,还是为了在中国演出而特意改编的。 演出结束后出现的惊喜桥段,竟然是一个老外唱宗教歌曲加教友求婚。这个太莫名了,把话剧本来想要带给观众的思考全部打断了。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要选择在这样的机会来做这种事情,如果他们是没有意识的,那就是对话剧的严肃真诚的主题的亵渎;如果他们是觉得就是要跟这部话剧主题来配合的,那真心祝福他们的命运永远和这样的主题背景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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