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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ly Archives: October 13th, 2014

Istanbul: Memories of a City

Istanbul: Memories of a City Orhan Pamuk Maureen Freely (translator) John Lee (narrator) 9781400033881 7年前我第一次接触帕慕克的作品,读了他的《我的名字叫红》和《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对前者的感觉一般般,对后者非常喜欢。在今年决定要去土耳其的时候,我就想着一定要重温这本《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幸运地在网上下到了电子书的版本,边听边看重温了一遍这本神书。这是一本关于帕慕克自己对伊斯坦布尔这个城市的回忆性的杂文集。在重读之前我能记得的情节也仅仅只有他笔下的“呼愁”了,再重读我惊喜地发现原来还有好多好多可以说和“呼愁”无关的内容,却也可以说这些都属于帕慕克的“呼愁”。 我是带着寻找的心情去到土耳其的,但是坦白说我并没有在伊斯坦布尔找到帕慕克所谓的“呼愁”。是因为伊斯坦布尔的美食彻底把我征服了,我都无暇去考虑在历史悠久的却又那么美味的食品和甜品之外这座城市还承载着怎样的心情。光是看到伊斯坦布尔街头的甜品店里各式五彩缤纷的甜品摆放的样子,嘴巴和胃就瞬间满足了起来。但我想说的是,我并不需要去伊斯坦布尔去体会这种“呼愁”,我觉得仅仅是作为上海人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使人能够百分百地体会到“呼愁”这个东西。我觉得伊斯坦布尔和上海真的太像了,同样是有那么一段在世界舞台上极度光辉闪耀的岁月,在那一时期几乎能够称得上是引领世界发展的中心。在这之后,落寞与想要西化却没那么成功的感觉,站在二等舱的现在还忘不了往年的辉煌的感觉,我很能理解体会。在伊斯坦布尔的时候,离感觉到“呼愁”最近的一次体验,是当我坐在横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轮渡上从欧洲大陆驶向亚洲大陆。在出发的时候还是白天,到岸的时候已经天黑,在轮渡上度过了整个黄昏日落,平凡且寂寥在夜幕之下又显得繁华和温情起来。是不是每个有一条穿越城市中心的河流的地方,都有这样的治愈的轮渡呢? 从土耳其回来后,下一本我打算读的和土耳其有关的书是帕慕克鼎力推荐的Tanpinar的作品,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最后附一下当年读《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后的网志。 NOVEMBER 12, 2007 伊斯坦布尔的回忆 最近的一个月里,我连续看了两部奥尔罕·帕慕克的作品,先是《我的名字叫红》,然后是《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看的先后顺序是有原因的,因为之前看简介说《我的名字叫红》讲的是一个引人入胜的悬疑故事。想想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写的悬疑小说,让我很是感兴趣。看完之后,对悬疑故事的部分大为失望,但是这本书也不失为一本有些内容的书,但这本书的好和悬疑故事完全无关。其实我现在对《我的名字叫红》这本书的主题还是有些困惑,我觉得至少应该不是关于报仇和寻找真相的,但是这到底是一本讲什么的书呢?之所以会让人感到困惑,是因为穿插于这本书的很重要的一个载体──细密画,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东西。作为画的一种,怎样的细密画才是美的标准呢?完全没有个性的对前辈大师的复制,还是有自己独特风格的有签名式的作品?看似是一个美学的问题,似乎又是一个人们对待文化交流和文化冲突的问题,同时又是一个人们自我认识的问题。 说到各种画风的不同以及十六世纪奥斯曼帝国对自己古老文化“闭关式”地封闭保存,我心中有一个疑惑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喜欢强调多样化。比如要强调会议中总要又一个少数民族什么的,班里要把外国人混杂起来什么的。记得去年上课的时候有一个案例,比如要从一个十几个人的候选名单里选择四个人送到外星球进行文化交流,候选名单里每个人有各自的特性。大家都很自觉地首先想到送出去的代表要多样化,首要就是要有男有女。但要是比如已有四个男的或四个女的已经承载了最多样化的信息,那为什么一定要弄成有男有女呢?所谓的多样化是一个自然的结果而已,决不应该是什么凸显业绩的手段、指标或是目标。 第二个疑惑是什么要文化交流,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我阅读《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的时候解决了。我一定要严重表态,我觉得《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要比《我的名字叫红》好太多了。不管是行文的方式,内容的深度,还有吸引人的程度,比起《我的名字叫红》的拙劣的故事线,《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绝对是一本经典的佳作。伊斯坦布尔就是一座“文化交流”的结果。古老的东方的幽深的文化,西方工业化经济发达文明,还有奥斯曼帝国本身曾经极度辉煌的历史,造就了这座充满了“呼愁”的城市。我们所出生的城市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不能自己选择,但是不可否认的就是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成就了自己。就像帕慕克说的:“伊斯坦布尔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我依附于这个城市,只因她造就了今天的我。” 之所以很喜欢帕慕克的这本自传式的作品,还因为我感觉到了共鸣,对这座从未造访过的伊斯坦布尔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或许是因为帕慕克小时候的伊斯坦布尔多少和我小时候的上海有那么点相像。同样是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城市,同样试图摆脱过去想要完全西化,同样有一些破破旧旧的城区和一条不那么让人觉得干净明亮的河流。莫言说,人类文化多种文化碰撞,总是能产生出优秀的作家和优秀的作品。但我觉得与此同时,总伴有文化撞击后带来未知的余震,就好像布满伊斯坦布尔以及其所有居民的挥之不去的“呼愁”。对于急于文化交流撞击和西化的我们,余震效果又会是什么呢?

雪 奥尔罕·帕慕克 Orhan Pamuk 沈志兴/张磊/彭俊/丁慧君(译)  9787208068407 赶在到伊斯坦布尔的飞机着陆前读完了这本小说。我本来是想着先多看点关于土耳其的历史再来读这本号称有政治色彩的帕慕克的小说的,没想到其实东罗马帝国或者奥斯曼帝国再多的相关知识,和上个世纪90年代的土耳其还是千差万别。读这本小说的过程中,有好几个点是让我很吃惊的。 关于戴不戴头巾,这个看似那么随意和简单的问题,能够引发和折射出那么多不同的派别,真的很让我吃惊。政府为了完全的西化,提倡不戴头巾,为此甚至不允许戴头巾的少女进学校;虔诚地信仰伊斯兰教的少女,在因为坚持戴头巾而被拒校门之外,在土耳其的偏远小镇卡尔斯竟然发生了多起少女自杀的案件;因为少女自杀而引起地纷乱,有些原本坚持戴头巾的少女因为害怕自己的家人受到影响而又摘去了头巾去上学;伊斯兰宗教派和血气方刚的宗教学校的学生,讨伐那些要求不戴头巾的官方,甚至有组织地枪杀校长;军队在要求不戴头巾的时候,趁着小镇上的敌对和骚乱展开了政变,一边用演出的文化形式传播自己的信条,一边血洗剧院;还有来自西方的无神论者,或者是基督派;还有这本小说的主人公雪,原本是被迫到德国很穷苦生活的无神论者,在回到土耳其的偏远小镇后却遭到了神的召唤。 明明看上去只是那么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当说到是和宗教相关的时候,瞬间变成了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因为对宗教的理解很难以对、错去判断它。我可以很直截了当地觉得“政府可以提倡不戴头巾,但是也用不着禁止戴头巾”,这样看似简单有效的解决方案,一旦牵扯到对宗教的信仰,又变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伊斯兰教的书里面写女的要戴头巾,但还写了女的要全听男的,但还写了不能自杀。即使都是虔诚信仰伊斯兰教的,怎样做(选择那些教条去遵循)才是真正的虔诚这都很难说,更不要说是有着别的信仰和想法的人了。小说中有一段搞政变的人的一套控诉很能说明问题,政治的难点就在于即使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全了,也不可能有一个周全的解决方案吧。 你们说要民主,可你们却和伊斯兰分子合作……你们说要人权,可你们却和恐怖主义杀手作交易……你们说向往欧洲,可你们却支持那些把女人的头发盖起来的男人们。你说欧洲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可你做的和你想的却不是一回事! 故事的一开头,是以主人公诗人雪到卡尔斯,目的之一是为了了解少女自杀的真相。此时的情节设定几乎就像是一篇侦探小说,又很像Jeffrey Eugenides的《处女自杀》的感觉。我当初在读《处女自杀》的时候其实没怎么懂,但是在这本小说快结束的时候,似乎挑明了卡尔斯这些少女的想法。说是所有人自杀都是为了尊严,至少女人是为了尊严而自杀的;女人自杀不是因为她的自尊受到了伤害,而是为了充分体现出自己的自尊;女人是带着赢的憧憬去自杀的,而男人自杀则是因为看不到赢的希望。似乎还蛮能说得通的。 小说里提到的关于信仰和贫富的关系,这也是我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问题。小说中似乎在说有这么一说看法,说是正是因为穷,所以在更大程度上人们选择了信仰。穷国的人什么都没有,只有信仰。说到这里,我联想到的是圣斗士星矢北欧神话那一段,说是北欧物资匮乏又天寒地冻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但是在那边生活的人们却愿意留守环境那么艰苦的地方,而他们对于他们的奥丁神是如此的信仰和虔诚。那我们中国千百年来对信仰的松散是因为我们过得太富裕了嘛? 这本小说还有一个特点是,一开始读的时候没有特别察觉到,读到后面会感觉突然出现了一个跳脱于故事但又不是全知形的故事讲述者本人。这个人竟然会在故事的进程中穿插着以过来人的角度点评其中的情节,甚至会提前剧透里面人物的命运,而且是各种倒计时类型的剧透。而到了小说的结尾,这位故事讲述人在大雪天来访卡尔斯则和故事的主人公在大雪天来访卡尔斯成为了一种首尾呼应。 最后说说帕慕克,读完这本《雪》,我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厉害。很早以前读他的《我的名字叫红》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他是靠卖弄民族性的悠久历史文化传统来赢得了西方文学奖项评审的芳心,没什么了不起的。《雪》里面打着一个侦探小说的幌子,讲了政治、爱情、宗教,以及人类的各种感情,再发散性地一一描述了各方各派的想法和想法背后的理论,真的太了不起了。同样是打阿拉伯民族牌的Khaled Hosseini,帕慕克要甩他不知道几百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