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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 Archives: Peter Hessler

Other Rivers

Other Rivers: A Chinese Education Peter Hessler Peter Hessler (narrator) 这次是听何伟自己读的他的新书,标题讲的是中国教育,主题线索是他《江城》年代的教学以及那些学生的后续现状、2019年在四川大学的教学经历、以及2019年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在中国的入学经历。在此期间,他在中国经历了疫情、封城、远程上课等等。谈的不仅仅是教育,也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对中国生活、文化和政治的观察。 简单记几个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内容 Is it the Orwellian version of bureaucracy or is it Kafka? He said, I think it’s usually Kafka, where the right hand doesn’t know what the left is doing. I suspected that the Party’s instinctive tendency toward the ?? may have been one […]

寻路中国

寻路中国 Country Driving 何伟 Peter Hessler 李雪顺(译) B00AJFW7MK 何伟的中国三部曲的第二本《寻路中国》,讲的作者以记者的身份自驾游离中国,分别讲了自己到城墙、村庄和工厂的见闻。读后感没有读《江城》的时候那么震撼了,一方面是少了《江城》作者深入其境中国的故事其实也是作者自己的故事的那种互动,另一方面反而令我很惊讶为什么当地人对作者那么坦诚开放。优点也依然很明显,感觉作者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对中国的认识超过我,对中国的判断我也同样感同身受。 我在中国居住的时间越久,就越担心人们对快速变化所作出的反应。这不是对现代化有所争论,至少不是绝对如此。我从不反对进步。我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渴望摆脱贫困,我对他们愿意努力工作,愿意适应变化怀着一种深深的崇敬。但是,如果这个过程来得太快,是要付出代价的。通常,这些问题都非常微妙——作为外人,很难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在西方,报纸上讲述中国的文章总是着眼于巨大的变化和政治的东西,他们甚至也会根据农村地区发生的一些抗议行为,来强调存在着不稳定的风险。但是,根据我的所见所闻,这个国家最大的焦虑却是极度个体化,极度内在化的。很多人都在探究,他们渴望某种宗教的或者哲学的真理,他们愿意跟他人建立起一种有意义的纽带和联系。在把过去的经验应用到现代的挑战方面,他们遇到了麻烦。父母亲和孩子们分别处在不同的世界里,他们的婚姻更加复杂——我很少遇到在一起真正感到快乐的夫妻。要人们在如此变化的国家站稳根基,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部讲到作者生活在农村,里面有一段作者带生病的小孩去医院看病的情节的感觉,和在《江城》里面读到作者因为摄像机和路人起冲突的感觉是一样的,就是有一种很气愤很无助、细想之下自己还没有作者那么幸运的更无助到恐怖。 中国人可能会对很多东西都逆来顺受,但饭菜不在其列。我认为,那正是他们长期以来既有一流美食,又有政治灾难的原因之一。 第三部讲作者见证了丽水的一家工厂从无到有的全过程。其中更是非常直白地讲到政府部门的受贿/介绍关系户、企业行贿偷税漏税的行为,并且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些行为的受害者是谁?我本来简单地想是行业和竞争对手,但是如果这样做是所有行业参与者统一的,行贿的部分等于是一种税收,对各个企业(除了官企)是公平的。然后作者说是政府税收,所以政府对土地动脑筋。我以为税收本来就过重,这样是在以博弈的方法,把税收返还给企业,还蛮合理的,没想到这和土地联系在了一起,滚雪球了。但是问题是,就算政府钱很多,就不会动土地的脑筋了吗? 在中国,基本上所有的抱怨都停留在这个层面:仅限于一个地方,而且是孤立事件。还有一个紧要之处,那就是看进行抗议的是些什么人。在农村,也就是滥用权力最严重的地方,有能耐的人往往都会外出务工。如果某个有能耐的人碰巧留在家里没有出去——就是三岔村的魏子淇那样的人,而且又是中共党员,他最后也很可能会被网入权力结构中。 最重要的是,有能耐的中国人都知道,参加公开的政治活动毫无意义,但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权力。这里的社会流动性比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要高,天资聪明和辛勤劳动通常会得到回报——从罗师傅他们的经历来看,这一点十分明确。可是,这样的人实际上没怎么依赖政府。他们在别的服务机构找到了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自己花钱参加私人培训课程,自己学会动用关系,自己找工作换工作。他们利用种种自己能够找得到的有利条件,跟老板们进行着艰难的协商。如果被安置到某个了无生机的社区,就只有一走了之。面临着这么多选择与流动,跟领导们去打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战争,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讲到工厂,我想结合最近看的还蛮火的纪录片《美国工厂》再说几句。《美国工厂》讲的是福建老板去美国接盘一家工厂制造汽车玻璃,然后比较了中国的工厂和美国的工厂。中国工厂军事化管理,员工都很爱工作效率很高,工厂效益很好,工会由党组织和管理层非常和谐。美国工厂想要寻求安全的工作环境和更高的薪酬福利,也不愿意长时间重复劳动,于是提出要建立工会。但是中国老板解雇了美方领导换成了中国人,雇佣反工会组织来给员工洗脑,解雇工会积极分子。最后投票,工会没有建起来,美国工人陆续因为效率低被解雇,工厂转亏为盈。 其实我recap这部纪录片的方式已经说明了我的观点。另外关于这个话题,我还有蛮多各方面的想法的。 以前每次公司年会我都想哭,特别是看到褒奖10年员工/15年员工的时候,感觉和看到纪录片里的fuyao的中国年会蛮像的,那么多人的青春都被公司压榨了。看纪录片突然发现真的好像朝鲜啊。 美国员工有要求,中国人为工作献身。 中国的工会魔幻现实的存在。 我对这部纪录片原来的期待是看到两种方式的道理,结果只看到最原始的不同,却也无法赞同、也没让我想明白为啥。 为什么时薪28美金的老的美国工厂活不过时薪14美金的由中国人掌权的美国工厂? 之前提到过的关于在一个国家/社交媒体里的个体的去与留,同样可以应用在工作场景上。

江城

江城 River Town 何伟 Peter Hessler 李雪顺(译) B00AJFW7I4 这是一本很早以前老外来中国做志愿者去涪陵教书经历而成的纪实。我一直以为它是一本类似于那个美国人写的普罗旺斯一年的书,心中蛮抵触的。真的读了之后才知道误会了,这真的是一本好书,更甚者我觉得何伟更是个好人。作者在书中,非常客观地描述了二十世纪末在中国内陆的样子,他可以一针见血地看出中国的问题,同时还可以不带偏见地为这些问题的存在不平、疑惑、找到一些合理的价值。 从一个美国人的眼光来看中国,我很惭愧很多地方,作为中国人的我还没有他看的明白。从这个美国人叙述的过程中,我觉得收获颇丰,也想到了很多。我以前一直把资本主义当作共产主义的反面,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所以只觉得它好,从来没有想过它的不好。现在慢慢看出来了资本主义的不好,但是为什么这些不好的结果在中国更甚于美国呢?因为美国更多元的思想,就算实行资本主义也知道它只是生活里的一种方式(不是唯一的),衡量人生的方法有很多别的选项(家庭、艺术、宗教、政治等等自我实现)。而资本主义在专政国家则是一路横行成为了唯一的标杆,这种唯一性的狭隘也正如我之前一直以为的“只觉得资本主义好”是一致的,说到底我作为个人也并没有逃过这样的思维黑洞。 近几年在美国沸沸扬扬的关于艺术作品的政治正确,没想到作者在那么早已经体会到了。他提到当时美国的文学政治化(要多元的政治正确)和中国的(一切被用来解读为特定的政治思想宣传)。 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起来。令我高兴的是,高笋塘的人喜欢我,愿意维护我。但我觉得,我太冷酷太小气,而这完全没有必要。这件事情令我自觉十分尴尬,我在普林斯顿和牛津大学受过良好的教育,可我竟为了一点点理由非要跟这个四川擦鞋匠争个你输我赢,直至当地人说他没有文化方才罢休。我知道,他的骚扰并不针对我本人。我还觉得,我应该对他充满同情,因为他对我的刻薄来自其他的压力。 我个人觉得这本书最好看的地方是前面四分之一和最后四分之一,中间的略显平淡。我的阅读体验在这一前一后的地方非常特别,这是为数不多的我无法在地铁上阅读的书。不知道为啥,在地铁上读的时候我老想哭,简直读不下去,但是很奇怪到家读了又觉得平淡了起来。我觉得最让我情绪激动的,是作者和当地人发生矛盾的两段:一个是和擦鞋匠吵架,还有一个是临走前拍摄的时候。试想他们是外国人,可以把这个当作是中国人对外国人的反应,不行了还能一走了之。但是我觉得很想哭,一就是我不觉得这是针对外国人的行为,中国人也会有同样的遭遇;二甚至是恐怖的点,他们还会把对中国人的不公反应伪造成对外国人的对立(好像一旦把事件打造承外国人对立就有理了),只要说是针对外国人(还是假的),中国人的被不公对待就可以被撸平了吗?书里正好覆盖了香港回归的时间段和情节,现在看来更是唏嘘。 最后摘抄一些原文。 我坐在教室的后排,听着他们在受教育过程中所得到的矛盾百出的各种观念。革命当然好 ——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毛泽东是个英雄,有了长征才有解放,这因此成了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一段时期。而反革命是不好的 —— 天安门广场上的抗议者、各种运动的支持者,任何意在挑起变革的东西都是不好的,是反革命的。要忠于革命,就应该安于现状,支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 这样你才能保持革命性。 在我看来,这种对公共事务的疏离是如此彻底,恐怕无法把它简单地归咎为“后解放时代”的社会模式。过去的五十年教导人们不要参与公共事务,可在一定程度上,共产主义建立的基础却是中国传统的集体主义思想,这种思想形成的社会模式维持了几百年的时间。这样的特征很难描述,尤其难以说清楚它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我的学生们经常写道,中国人是多么具有集体意识,这鼓舞了人们在社会主义的道路上互相帮助,而个人主义的美国人则走上了自私自利的资本主义道路。 这跟中国作家鲁迅的话十分相似:“记性好的,大概都被厚重的苦痛压死了;只有记性坏的,适者生存,还能欣然活着。” 令人难过的是,有些人无法在观看了这样的戏剧表演后一笑了之。毫无疑问,这场表演具有滑稽的成分,但书读得更多、头脑更聪明的张书记他们却时时刻刻听到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们:我应该大笑吗?真就那么好笑吗?是不是有违规又危险的因素存在?从这些方面来说,这才是我对这个制度越来越憎恶不已的地方。错误和谎言我都可以忍受,但我不能原谅幽默感的彻底丧失。一旦没有了笑声,中国也就成了个阴森凄冷的地方。 《堂·吉诃德》表演接近尾声,威廉·杰斐逊·福斯特又一次改变了航向。站在全系师生面前,他大声地朗诵起他自己写的总结陈词: 堂·吉诃德回到了小面馆,桑丘回到农村养猪筹集学费,满心希望有一天能够拿到牛津大学的学位。与此同时,堂·吉诃德自学成才,拿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士学位。后来,这两个疯子来到中国当上了英语教师,同时也成为涪陵名号最响亮的“雅虎”。 他朗诵的语速很快,干部们一句也没有听明白。说完之后,他抬起头看了我和亚当一眼,看我们是否听清他说了些什么,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这样,那场戏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