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n | Tardis

最近我在看号称漫画界的神剧《Monster》，这部本来是浦沢直樹的原作，2004年的时候动画化，共74集。引用wiki的说法：“故事以懸疑殺人、醫療倫理、醫院内的權力鬥爭、父母和兄弟姊妹之間的愛、人類之間的愛、東西冷戰結構、柏林圍牆倒塌前後社會等為主題。”到现在我只看了四集，但是觉得真的挺好看的。虽然是动画作品，但是想要表达的主题并不是轻松的，而是引发人思考的。光看了前几集，算起来只是整个故事的一个起源，但我就已经觉得有好多想说的了。 《Monster》的故事是这么开始的，20世纪80年代，年轻的天马医生在德国的医院就职。极具天分的天马医生不但在医院里被院长器重，而且还和院长的千金结下良缘。但是天马医生内心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因为院长一方面学术作假，另一方面还把巴结政界要人作为医院首要重心。有一天，医院急救来了一个脑部中弹的男孩，如此危险难度极高的手术只有天马医生可以胜任，于是他义无反顾地开始准备这个男孩的手术。正要开始手术的时候，突然之间天马医生接到院长的指示，说是市长刚刚入院需要接受手术，并且要求天马马上放弃男孩去帮市长做手术。这种场景的选择其实前两天刚在天马医生的身上发生过，当时他顺从了院长的指令，最后那名被他放弃的病人却去世了。经过痛苦的思想斗争，天马最终坚定了医生的天职，即每个人的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做手术挽救了男孩，而市长由别的医生主刀失败而死了。公然反抗院长的天马马上吃到了苦头，不但与院长千金的婚约立即解除，他在医院的仕途也一落千丈前景黯淡。第二天，院长及其亲信突然之间离奇死亡…… 我想从两个方面谈谈我的一些想法。首先，我觉得天马的不畏强权的精神固然值得称赞，但是他所谓的公平原则很值得推敲。天马医生在两个病人之间做选择，他的选择的依据当然不是按照这个病人的身份权贵，他反复声称是选择那个先到医院的病人。但是我觉得“先来后到”显然并不能作为公平的首要原则来参考。设想这么一个场景，发生了一场大型的交通事故，同时有好多人在这场事故中受了重伤，其中包括一些达官贵人，也有一些无名小卒。达官贵人的家族得知此消息，拉关系使得受伤的家人比无名小卒早一步送到了医院。那么天马医生就有十足的理由优先救助这些先到的有权有势的人了吗？再拿买iphone举例子，发售当天的确是为了公平起见，按照排队的先后发放预约购买券。但是这样也不公平呀！这样看来，发放预约券的优先顺序取决于顾客想要购买的欲望以及为之付出的努力（早起排队）。但是实际情况是，真正的有钱人都是花钱让乡下人代排队的。这样一来，原本看似合理的公平原则又被打破了。 以上说的看似合理的公平判断原则无法被实际运用，其原因就在于其实每个人的基础都是不同的。说到公平原则，又不得不说affirmative action，这是我在看Michael Sandel的讲座里看来的。我们平时说到公平，换句话说就是“不歧视”，不性别歧视、种族歧视、宗教歧视等等。但是如果光光停留在“不歧视”的阶段的话，就会出现上面提到的看似合理的公平判断原则无法被实际运用的情况。所以，就有人提出了affirmative action，中文有种译法叫“積極平權措施”。这种做法不是“不歧视”，而是反向增加歧视，也就是说优先考虑少数派或者之前经常容易受到歧视的族群。如果还是用排队举例子的话，就好像世博会为老年人和残疾人特别开辟的绿色通道。想要通过affirmative action来尽量使得大家都到达同样的基点来最终达到公平，这种愿望是美好的，但是同时也是充满争议的。举个例子，和你一个班级的同学高考分数和你一模一样（甚至可能比你低一点），但是学校却因为他是少数民族而录取了他而不是你。通过歧视的方法达到公平，这本来不就让人觉得很矛盾吗？ 第二点我想谈谈关于责任，剧中的主人公的职业可以说比较特殊──医生。我们对像医生、教师这样的职业所要求的道德水准往往要比其他的职业高很多。为什么呢？我觉得是因为他们是有能力的人，医生是有能力拯救生命的，教师是有能力影响学生整个人生的。此时，我们自然而然地觉得“能者就是应该多劳的”。比如说一群朋友出外面游玩，如果只有一个人会开车，那自然司机就成了他的职责，但是他却不能因为履行了这个因为他额外的技能而带来的职责而得到额外的回报。这样的话，逃避责任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变得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自然就没人期待你承担任何责任。这种公众的评价不是会造成恶性循环的怪圈吗？ 再从内部的角度来看待责任，是否去承担一个责任或者承担怎样的责任除了可能是外界的舆论，其实更应该是一个人自己的选择。我以前一直瞧不起政客，直到有一次听到叶沙的一段节目，我猜想在想要做政客的最初的动机还是可能存在着某一丝美好的吧。那次叶沙接听一个老师的电话咨询，那个老师说他有个朋友的孩子很有艺术天赋，朋友想请自己做那个孩子的老师。但是那个老师很不愿意，因为他觉得这么小就让这个小孩去系统学习反而会玷污孩子的天赋。叶沙的回答是，与其让这个孩子去被别的无良老师教育，还不如让这个识真才的真心爱惜这个小孩的这个打电话的老师来教。某些政客想要参政的初衷可能也是如此吧。《Monster》中的天马医生备受打击后萌生退出这个行业的想法，但是后来他还是重拾了这条道路，可能还是因为他在肯定了自己的能力之后自己觉得要承担起这份责任吧。